本芬

【福华】2月14日

*旧文重发，权当是情人节贺文，求老福特别再屏我了

*案卝件源自原著《歪唇男人》，懒得复读原著于是草草带过了

Summary：夏洛克•福尔摩斯并不知道2月14日是个特殊的日子。

我觉得自己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——鉴于我的室友，约翰•华生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，那目光像是要从我口袋里挖出一张百万英镑，尽管他把自己藏在晨报后，试图掩饰瞥向我的目光。

——期待？他在期待什么？期待我能主动出门购物一次？在我准备推理出他的想法之前，他就先开口了：“……夏洛克，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？”

今天？今天是2月14日。这是个什么特殊日子吗？我搜刮了一会儿头脑，想从角落里翻出一点与纪念日有关的东西。

我大概是露卝出了疑惑的表情，因为他随即一手扶额，长叹了一口气——这通常意味着他很失望。“算了。有新案子吗？”

“有，不过基本上解决了。再去现场跑一趟就可以确定了。”事实上，那个案子简单至极——只需要那位可怜女士的证词，再加上几个小时的思考，真相就浮出水面了。余下的工作只不过是我想为它的结案增添一些小小的戏剧性罢了。

“确定什么？凶卝手吗？”他注意到我省略了宾语，好奇地问。

不，这是一个没有凶卝手的案子——我没有说出口。留下一点悬念，好奇心才能牵着他来到我身边。“你愿意跟来吗？”

以往这时他肯定一口答应了，但是在今天——在这个不知道有什么特殊意义的日子里，他竟然迟疑了：“……呃，夏洛克，我想我有点事得做。既然你觉得这个案子简单——别问我怎么知道的，你在谈论你自认为简单浅显的事情时，都会露出一样的自大笑容——那么没有我的协助你也能结案吧。”

我眯起眼。他的反应相当不对劲，支支吾吾的话语像要掩饰什么。不过从他问出那个古怪的问题起，违和感就萦绕在他的身边了。“你有什么要事？”

“呃，买牛奶，我想？”

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话，看他四处乱瞟的眼神就知道。其次，买牛奶不足以成为阻拦他前往犯卝罪现场的借口。

那么很显然，他想瞒着我做一些事情。罕见地，我不打算戳卝穿他，兴许这有助于弄清2月14日的意义。

“之后我会告诉你案情的，由你来断定它值不值得出现在你的博客上。”

我出了门，拦下一辆出租车，暂时把2月14日和约翰怪异的表现抛在脑后，让自己的大脑专注于案情之中。

到了那个所谓的案卝发现场，相关人士已经齐聚一堂了。多诺万双手抱卝胸，依旧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我；安德森在一旁不自然地站着，有点心不在焉。他大概是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——我估计他是来为可能存在的尸卝体做尸卝检的，但显然这个案子不需要他的介入；圣克莱尔太太仰起头看着我，身卝体微微前倾，嘴唇颤卝动着，几乎要动用全身向我发问；雷斯垂德倚靠在墙边，等着我来给这一屋子人解卝开谜团。最重要的人，也就是所谓的犯罪嫌疑人——乞丐休•布朗，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，用迷糊的眼光打量着屋里的每一个人。要是苏格兰场的警卝察们留意到，他看着圣克莱尔太太时显露的悲伤眼神，就一定会对我的结论深信不疑。很可惜他们没能留心到眼神所传递的信息，不过苏格兰场的迟钝倒对我的小小表演起到了帮助。当休•布朗脸上的伪装随着我的清洗渐渐剥落，露出内维尔•圣克莱尔的脸时，我满意地看到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，圣克莱尔太太更是激动得哭喊着丈夫的名字，扑过去拥卝抱他。

我下意识地看向身边，期待一句赞美的话语，这才想起约翰不在此地。我突然发觉，少了他的“Amazing”或是“Brilliant”，他人的惊叹和赞许变得多么枯燥无趣。这感觉好比一位音乐家的演出谢幕时，为他鼓掌的尽是些一知半解的听众。失落突如其来地袭击了我。

也许是时候重新思考一下2月14日的意义了。

剩下的烂摊子——例如处理休•布朗这个虚假的身份、以及为非法拘卝禁内维尔•圣克莱尔作出解释，都是苏格兰场的份了。我准备离开，但多诺万似乎是不损我两句就不罢休——实话说，她这是自讨没趣。

“你那个总跟在你后头的室友呢？他终于受不了你，决定和你分道扬镳啦？要我说你们可真会挑分手的日子。”

巧在这时那对拥卝抱着的小两口正亲卝热着，旁若无人地吻在一起。多诺万翻了个白眼，“我还指望你和你的室友也在犯卝罪现场来上这么一段呢。”

我向她靠近一步。她身上的香水味比平时要浓烈，香精堆砌出的虚假花香直冲我的鼻子；口红换了一个色号，颜色更艳卝丽；高跟鞋鞋跟的高度对于她的职业来说未免不够便利。结论很明显了。

“多诺万，比起操心别人的感情生活，你不如先注意自己的。很明显，你下午原本有个约会——和安德森，我猜。说实话，他不是一个理想的伴侣。也许他向你许诺过，某天他会抛弃原有的家庭来和你在一起。虽然他现在没有带着结婚戒指——可能是试图营造出他不再重视原本婚姻的错觉，但只要看看他无名指上戒指留下的痕迹，你就能明白他和他太太的婚姻生活依旧固若金汤。你应该为我打断了你的约会而庆幸，这为你提供了谨慎对待自己感情的机会。不管怎样，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？为什么伦敦街头情侣的数量远多于平日，而且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有个约会要赴？”

我边说边观察着多诺万的神态。她的脸色比我想象得还要精彩：先是气急败坏地涨红，然后变得惨白，在听到我最后两个问题时她的脸部肌肉突然抽卝搐着，扭曲成一个怪异、又掺着点得意的笑容。她向雷斯垂德喊了一句：“头儿！记得说话算数！”然后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，像个逃跑时还要挖苦敌卝方的逃兵。安德森更加不自在了，他畏畏缩缩看了我一眼，然后犹豫不决地挪向门框，选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留下我、雷斯垂德和那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夫卝妻。

雷斯垂德揉卝着眉心，咕哝着什么。我决心要解卝开2月14日的谜团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Gооgle搜索一下。

2月14日。情人节。浪漫。玫瑰。巧克力。贺卡

无聊。

这种无趣的节日大概早就被我从记忆宫殿中删除了。

我收起手机，看到雷斯垂德正无奈地注视着我。“在你来之前，多诺万说她跟我赌5英磅，就赌你不知道情人节这个节日。”

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——约翰这一个早上古怪的表现，还有这一屋子多巴胺富余的人。

“夏洛克，我认为你也许该试着把一些“必要”的知识放进你的记忆宫殿，”他叹了口气，走到我身边，低声说，“不得不说在这方面，你哥可要胜你一筹。”然后离开了屋子。我也识趣地给那对夫卝妻留下私卝密空间。

挥手招来出租车，回贝克街的路上，我闭眼开始思考两个问题：

首先是John的期待。显而易见，他对我这个看起来就和浪漫无缘的人还留着点希望，期望我能记得世界上还有个叫情人节的日子。

再者是John瞒着我去做的事情。John一直希望我的生活能向正常人的靠近，过情人节大概也是正常人生活的一部分——愚蠢的想法。以我的所知，情人节大概总是和玫瑰、巧克力、贺卡相关的。他出门时带了钱包，所以应该是去买这类物品的。贺卡显得敷衍，而他知道我厌恶巧克力这类高热量食品。那么就是玫瑰花了，俗气，但符合他的风格。

我闭上眼，想象他认真挑选玫瑰花的样子，以及被店员调侃时窘迫或尴尬的神情，就不自觉地轻笑出声。

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，从他的眼神里我猜测，我的样子估计和街头那些冒傻气的情侣们相去无几。

——说到底，刚刚的推论都是纯理论性质的，还需要线索作为支持。这就是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约翰的脚步声时，心底涌过一阵欣喜的原因。

他的脚步声渐近了。门发出一声欢快的吱呀声，被打开了。他步履轻快，目标明确——那目标显然是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的我。此刻他站在我身后了，微弱的花香传来，让我更加确信自己的推论。

我算好时机，开口：“约翰，感谢你的玫瑰花。虽然我不是特别喜欢它们，但我会尽力找个花瓶来延长它们的寿命。”

沉默。我相信他需要一些时间从震卝惊状态中脱离出来，这种戏剧化的小把戏用在他身上屡试不爽。等我在心里默数几秒后转身时，他脸上写满了无奈。“夏洛克，我还不知道你背对着别人也能用读心术。”

“听觉和嗅觉也能给我提卝供线索。而且我靠的是演绎法，不是读心术。你不能将一门严谨的学科说得神神秘秘。”

“好吧，”他叹气，“认为能给夏洛克•福尔摩斯一个惊喜是我异想天开。”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，“所以你知道今天是情人节？那早上……”

“惊喜，”我飞快地撒了个谎，朝他快速地眨眼，“我想给你一个惊喜。这足以让你原谅我了吗？”

他瞪着眼，“如果你把这称作惊喜的话，我认为你从此以后只能一个人过情人节了。”说完他走上二楼，把自己房间的门砰地关上。我猜测他又要写一篇博客来抱怨自己不近人情的室友，这让我又一次忍不住微笑。

我把目光投向那捧玫瑰花，花瓣上还留着喷洒上去的透亮水珠，让我难得产生了些感性的想法：*玫瑰总把香气和色泽作为生命的点缀，尽管这并非它生存的必要条件。它就是这样招徕喜爱它的人。也许雷斯垂德是对的，我需要在记忆宫殿里腾出一个房间来存放与“浪漫”相关的事物。

人类总是在鲜花中寄托希望。作为礼物来说它们显得女性化，但想想约翰写作时字里行间溢出的浪漫气息，似乎玫瑰花和他也不是不能兼容。

——另外关于惊喜，他是错的。

我拨通了麦考夫的电话。“亲爱的麦考夫？你乐不乐意为自己亲爱的小弟在一家法国餐厅订两个座位？你平时和雷斯垂德去的那家就行，相信今晚你们会换一家……”

“……而你可以发现，尽管我哥从许多方面来说是个十分糟糕的人，但他对法国餐厅的挑选还是很不错的，这就是为什么七年后我们会在同一个地方过情人节。” 我把多年前没告诉他的细节一一陈述出来。

时间来到2020年，而我不再把2月14日当作一个普通的日子。

“所以那时候你是真不知道情人节？”他的眉毛挑了挑，嘴角露出笑容，表情像是在说“我早该想到了”。

“现在我不会把情人节列入无用节日了。”我握着高脚酒杯，红葡萄酒在灯光下透明澄澈，“尤其是和你一起度过的情人节。”我满意地看到他的脸颊红了几分。

之后的一切无需赘述。无论如何，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。

*引用自原著《海卝军协定》